股神退休／巴菲特神諭背後的三個爭議 「美國優先」表裡不一？

被譽爲「奧馬哈神諭」的股神巴菲特雖形象正面，卻也因主張富豪增稅、海外重大投資有違「美國優先」及主張環境、社會責任、公司治理不應凌駕利潤之上，而備受爭議。

爭議一：主張富人增稅 卻享最低稅率

巴菲特曾自言繳稅僅佔應稅所得的17.4%，較其他20位同仁更低，他們稅率平均爲36%，「你若靠錢滾錢，你稅率可能比我低。你若靠工作賺錢，你稅率肯定比我高」。

箇中原因是超級富豪僅繳納15%的個人所得稅，卻幾乎不負擔薪資稅；中產階級則適用15%至20%的個人所得稅，還繳高額薪資稅。自1992年以來，美國收入最高的400名納稅人總應稅收入爲169億美元，繳納29.2%的聯邦稅，但2008年前400名納稅人的總收入漲至909億美元，聯邦稅率卻降至21.5%。

他建議維持99.7%納稅人的稅率並將薪資稅調降2%。年收入超過100萬美元者，包括股息、資本利得在內超過100萬美元的部分，應稅所得立即調高，收入逾1000萬美元者則另外增稅。

歐巴馬政府按前述建議提出增加富人賦稅的「巴菲特條款」。但共和黨內部的部分人士不歡迎增稅，茶黨運動堅稱聯邦政府應透過削減公共支出來解決赤字問題。不少保守派也反彈，認爲巴菲特是在作秀，利用自己的聲望推動加稅議程，還說如果巴菲特真的覺得自己繳稅太少，他完全可以「自願」多繳稅，而不是要求立法強迫所有人。

事實上，美國所得稅的累進居全球之冠，全美收入最高的1%人口平均稅率爲24%，最低的99%平均稅率僅8.4%。富人稅率低是因其大部分收入來自投資，而資本得利已在公司與股東分別課稅，讓美國平均綜合稅率高達56.7%，導致抑制投資並讓經濟成長放緩。

爭議二：口說愛國 資金卻流向中日

此外，巴菲特曾在股東信中說「美國以外沒有適合波克夏海瑟威資本配置的候選名單」，卻在2008年投資大陸汽車製造商比亞迪，至今年清倉爲止獲利逾10億美元，今年2月也宣佈波克夏海瑟威有意增加伊藤忠商事、丸紅公司、三菱、三井及住友商事等5間日本企業的持股比率，引發愛國僅爲「人物設定」的質疑。

爭議三：反對ESG 化石燃料投資佔比驚人

波克夏海瑟威在環境、社會及公司治理上更是備受詬病。波克夏海瑟威在2025年第2季的前十大持股中，就有西方石油與雪弗龍2支能源股，並分別持有28%與7%的股權，凸顯石油與天然氣佔巴菲特能源投資的相當比率。據華爾街日報數據，波克夏海瑟威旗下保險公司2023年投資399億美元於石油、天然氣及煤炭證券，保險公司的1830億美元總資產中，化石燃料投資比重約爲21.8%。

但波克夏海瑟威去年5月遭路透披露，其股東以壓倒性票數否決旗下企業提出的六項環境與社會政策改革提案；其中兩項提案爲要求旗下保險與能源業應更多因應氣候變遷的作爲，另一項則爲促進職場多元化、公平性及包容性的提議。由於巴菲特擁有該公司31%的投票權，他反對的提案很難通過。

儘管公司投資太陽能、風能，但巴菲特坦言，這只是爲抵稅，還說公司不該將投資者的資金用於社會事業，而應專注於最有利股東的事。他認爲，企業愈來愈重視ESG，但其實應由政府政策主導，上市公司的本分是替股東賺錢，用的是股東的資金，不能因推動ESG而過度犧牲獲利。